我是一个色盲,生下来就是。小的时候不知道色盲是什么,每次在体检的时候,别的孩子总能够快速的识别辨色图上的形状。而我总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还是没办法看见别人看见的东西。每年学校都有体检,在体检到这一项的时候,我总是感到紧张和不安,于是当时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让我身后的小伙伴告诉我这个图形是什么,希望能够蒙混过关。可是,总有那么一些不靠谱的小伙伴要么不跟我说,要么跟我说错误的图形,在这种情况下,我的反应总会引起医生的怀疑,因此会多问我一些辨色图上的图形。然而,躲的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最终的结果就是在视力这一栏中,别人都是正常,而我总是刺眼的色弱或色盲。拿着体检单,回到家,询问父母为什么我是色盲而别人不是。他们并没有解释为什么,而是认为我看图形的方法不对。母亲在旁边坚定的说,你不是色盲,你只要多练习或者在看图像的时候,离远点,就能正确的识别图像了。母亲的回答让我觉得色盲是可以通过努力克服的,然而,无论我用什么样的方法都无法看到别人眼中的图形。到了最后,甚至想要把辨色图背下来,把辨色图的页码和不同颜色中显示的图形强行记忆,希望可以凭借此法蒙混过关。然而,有一天,当我自信满满的站在医生面前辨识色彩时,心里觉得我终于可以去除色盲的标签了。然而,只见医生拿出了一个让人陌生的封面,上面写着辩色图最新修订版。我万万没想到,这世上还存在其他的辩色图,从那时我就明白,我可能再也没法摆脱色盲这一属性了。于是从此以后,色盲变成了我的一个个人特色和标签,人家在听说了我是色盲的这样一个事实的时候,总是禁不住好奇心的诱惑,用各种五颜六色的东西来测试我对这个缤纷世界的独特看法。我倒是无所谓,只是奇怪为什么几乎所有人当他们发现我和他们对色彩认知的差异时,都会感到惊奇。这让我也发现一个现象,大家对和自己不同的事情并不一定会感到天然的排斥,甚至会有兴趣加深了解,只要这件事本身并不存在一种价值判断。换句话说,看热闹的永远不嫌事大。说到色盲对我的影响,除了和朋友之间的插科打诨,其实主要体现在两件事上。第一就是文理分科时,色盲这个事实成为了我选择文科的一大原因,当时觉得如果选择理科的话,以后大学选专业会有诸多限制,例如生物,化学等。虽然之后选的金融专业还是偏理工科,但无形中好像为我之后转专业奠定了基础。而第二件事是由于色盲导致的体检失败,我没法在国内拿到驾照,于是在出国留学时,我只能选择不需要开车的纽约。现在看来,一个人的人生道路好像一开始就被命运安排好了一般,而操控命运的密码早已在出生时就埋在了一个人的生理结构上。一个人出生时的无意识就好像一个没有边界的夜空,而独特的身体特征就如或明或暗的星群,让人们的目光里有了焦点。正如顾城所说,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人们通过后天的学习和遭遇努力赋予这些星星自我的象征和意义。哪怕星光微弱,人们也总是通过凝望星空抗衡着夜晚带给人的绝望和孤独,思考着黎明到来时自己该走的路。有人读到这可能会觉得,把色盲比作夜空中的星是否太过于浪漫和乐观,而忽略了现实里更真实残酷的一面?从出生下来,我的视觉就跟绝大部分人不同,比如,当我看到我觉得是红色的事物时,我说我看到的是红色,而别人说,不,这不是红色,这是绿色。虽然观察的物体颜色本身不因我们的视觉不同而改变,但正是由于同样的物体反射的光在视网膜上的表现不同,导致了我们得到了不同的结论。也就是说,由于天生的差异,没有人可以共享我的视觉世界,感同身受在这里并不存在。而问题在这,也就出现了,如果人们的价值体系来源于人们的行动方向和目标,而人们的集体行动取决于人们所拥有的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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